瑞康也看的兴起,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,太久没有见到属于中国的东西了,他巴不得下车和那些人一起欣赏喝彩。
车子缓缓开过,瑞康高兴的喊了声:“好。”
程嘉琪一直忐忑不安的坐在他身旁,多年不见,她的心思都在如何挽回他们的婚姻上,哪里有心情看舞狮?
车子很快驶到了著名的半岛酒店,前台早就在等着迎接他的到来,稍作登记,一家三口来到了豪华套房里。
这是一大一小两卧室带一客厅的套房,厅里的落地玻璃窗宽大明亮,采光极好,窗外就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,港湾里来往行驶着各种渔船,帆船。
瑞康给了丰厚的消费给两个侍者,关了房门,才觉得很是尴尬,自己和程嘉琪依然是合法夫妻,他没有任何理由赶她走,或者拒绝与她同房,可是他和她依然很陌生,那些亏欠,回忆,过往,并不足以让他重燃信心去经营这段婚姻。
定邦已经兴奋的在偌大的房间里跑来跑去,一会在沙发上玩耍,一会有跑去房间里在床上跳。
瑞康将外套脱在沙发上,干涩的说:“你爹怎么样?我爹现在在哪里?”
嘉琪也同样的尴尬,她想过千百次和瑞康重逢的场面,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陌生疏离,瑞康已经变了很多,不再是那个口若悬河,激情洋溢的北大高材生,不再是那个满腔热情,带领游行队伍的热血青年,不再是那个双目闪亮,满怀梦想“爱国文学社”的组织者。
他身上有着战场留下的痕迹,有着穿越生死之后的从容淡定,有着看破世事之后的沉稳冷静。没有变的是他身上的魅力,过去是青春的活力,现在是中年的优雅,似乎比过去更有吸引力。
“我爹脱离了危险,只不过,半身不遂,以后的日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。”嘉琪爱极了窗外的美景,缓缓踱步到了窗前,继续说道:“你爹在我舅舅家里,放心,你爹身体还硬朗,他们都在家里等着为你接风。”
瑞康点点头说道:“辛苦你了。我去洗个澡,换换衣服,就和你一起过去。”
嘉琪“嗯”了一声,抬眼看了他一眼。
温热的洗澡水让他全身放松下来,想着待会就能见到父亲,他还是很激动,快速的洗完,随意的穿上浴袍,走出了浴室。
正要想从行李箱里拿换洗衣服,一抬头,程嘉琪正蹲床边,从行李箱里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,挂进了衣柜里,他愣住了,开口想阻止她,可是一想,她是他的妻子啊,她这么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,自己要怎么拒绝?
他赶紧将浴袍的带子束好,支支吾吾的说道:“我……我自己来就行了。谢谢你。”
嘉琪没有看他,因为她的心狂跳不止,紧张的几乎要停止呼吸,她边挂着他的衬衣,边局促的回应道:“没事,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瑞康一边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,一边看着她归置着自己的东西,也没法换衣服,自己要怎么办,这段婚姻要怎么进行下去?若君了无音信,看来此生团聚已然无望,而嘉琪依然是那么好,那么爱自己,自己已经人到中年,再沉浸在曾经年少轻狂的爱恋中是多么的幼稚,不切实际,是不是该好好考虑现实生活?
他看的出她的紧张和局促不安,也知道她的心思,自己的冷漠,冷酷早就深深的伤害了她,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,等了她那么久,照顾了父亲那么久,自己怎么能如此铁石心肠?
他慢慢走过去,轻轻抓住她正在颤抖的手,眉头紧锁的看着她,摇摇头说:“放着吧。晚上回来,我自己收拾就行。”
“瑞康!”她抬着眼睛,一双眸子早就浸泡在了泪水之中,他叹了口气,她看到他眼中的怜惜,看到他眼中的温情,一把抱住他的腰,将脸埋在他光滑结实的胸口。
他没有拒绝她,也没有回应她,经过了这么多事,这么多年,他早就没有激情和热情,他的心是一片荒漠,赤土千里,没有生趣,胡小芬是骄阳,程嘉琪是清风,虽然清风比骄阳温和轻柔,却并同样不能令荒漠开出花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