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看向一旁的豪格,说道:“你父皇是怎么回事儿?”

  不等豪格出言,礼亲王代善也过来,白发白须的面孔上满是风霜之色,苍声道:“先进城,再作细说。”

  待诸事停当,皇太极的棺椁放在清宫的显德殿中,周围早已挂起了一面面白色灵幡,而爱新觉罗宗室则跪在棺椁左右,呜呜痛哭的泣不成声。

  而多尔衮与代善、济尔哈朗、岳讬、豪格几位满清宗室,则是聚在灵堂西面的殿宇中,商量着事。

  听完多尔衮简单叙说完皇太极“驾崩”的经过,哲哲眉眼蒙上一层怒意,说道:“你们怎么能让皇上亲自领兵去前线,不知道皇上已经年过六旬了吗?”

  在场众人被质问着,也不好应答,只是沉默以对。

  待哲哲发了一通脾气,这时,代善苍声说道:“皇嫂,皇兄走的仓促,现在后继之君未定,为了列祖列宗的基业,需得早定储位。”

  哲哲质问道:“你们要推举谁接任汗位,保住这列祖列宗的基业?”

  这时,豪格面色铁青,目光冷冷地投向多尔衮和阿济格兄弟。

  多尔衮道:“皇嫂,我们还在计议此事。”

  这是,岳讬整容敛色,出声说道:“汉人讲究立嫡立长,所谓国有长君,社稷之福,肃亲王是皇叔父的长子,也多立军功,自然是肃亲王克承大统,为皇叔父报仇。”

  这种自荐的话显然不能出自己之口,而岳讬无疑颇为合适。

  豪格闻言,挺了挺胸膛,目中现出一抹坚定之色。

  阿济格冷哼一声,轻声说道:“什么国有长君,那是汉人的规矩,皇兄就是被汉人所害,难道我们要听汉人的?肃亲王狂妄暴躁,哪里有人君的样子?”

  这在汉人的语境中,望之不似人君。

  “你说谁?”这时,豪格勃然大怒道:“如果不是你们兄弟不出力,让父皇去平安州亲征,父皇如何会驾崩?”

  阿济格沉声说道:“还在此胡乱攀诬,当时,我和十四弟曾提出去往平安州,但皇兄执意亲征,你知道什么?如果不是你和岳讬在宣府吃了败仗,皇兄哪里需要去平安州?”

  豪格骂道:“狗屁!我们打破居庸关,兵临北平城下,父皇亲征就是你们挑唆的,怎么,遂了你们兄弟的意,可以当皇帝了。”

  阿济格面色微变,道:“你住口!”

  此刻,厅堂中的哲哲等人心头也是一惊,而庄妃则抬起一张秀丽容颜,泪光点点的眸子看向多尔衮。

  其实,在皇太极在时,两人就已经暗通款曲,只是多尔衮一直有心没有贼胆,将对嫂子的爱慕深深地埋在心底。

  代善瞥了一眼皱眉沉默的多尔衮,沉喝道:“肃亲王,不得放肆!”

  此刻,济尔哈朗在不远处,抬眸看向争执的几人,嘴唇翕动了下,却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
  这位郑亲王早已被剥夺了旗主身份,加之护卫皇太极不力,在女真高层中已是戴罪之身。

  只是因为济尔哈朗毕竟是宗室,才在一旁列坐旁听。

  “皇上尸骨未寒,你们就争吵不休,这一路吵了一路,我大清列祖列宗的基业,难道就要葬送到你们的手里?”代善沉喝一声,冷声说道。

  不的不说,如果没有代善这位中间人转换,豪格与多尔衮兄弟都能兵戎相见,打上一场。

  多尔衮面色冷若冰霜,一言不发。

  豪格面色阴沉如冰,冷声说道:“反正,我不管谁当皇上,一定得是父皇的骨肉,否则父皇一辈子拼杀,不是为旁人做了嫁衣。”

  说着,看向哲哲,道:“额娘,儿臣以为唯有父皇骨肉才能登上汗位,除此之外都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皇!”

  哲哲秀眉之下的目光动了动,清声道:“本宫也是这个主张,皇上他为了大清社稷,可谓呕心沥血,现在落得这样的结局,旁人都没有资格继承皇位,必须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继位,才能服膺人心。”

  作为皇太极的遗孀,在宗室之中自然有着话语权。

  而多尔衮听着两人表态,面色如霜,心头一时间举棋不定。

  阿济格面带冷笑说道:“那不管谁当皇上,但豪格不行,此人性情暴躁,连自己枕边人都能杀害,心性薄凉至此,如果让他当了皇上,刻薄待下,闹得人心不附,满腹怨气,如何是那汉国永宁侯的对手?”

  此言一出,豪格脸色铁青,刚要发作,却被一旁的代善恶狠狠瞪了一眼。

  此刻的清国高层,就好像公考之中的逻辑题,阿济格瞧不上豪格,而豪格又只认可皇太极的子孙血脉,选择一个符合所有人期待的答案。

  但多尔衮和代善两人都没有表态,或者说多尔衮自己想当皇帝的话不能说出口。

  如果多铎还活着,那毫无疑问,多尔衮这边儿的力量无疑要强上一些。

  多尔衮一时犹豫难决,只是想冷处理一下,朗声道:“先为皇兄料理丧事吧,蒙古的王公大臣都等了一会儿了。”

  布木布泰眸光闪了闪,不知为何,心头生出一股强烈的悸动,攥着身旁自家儿子福临的手,都开始有些颤抖。

  如果,她是说如果,如果豪格与多尔衮实在谈不拢,动辄两败俱伤,那多尔衮推举她的儿子福临即位,豪格又该如何应对呢?

  此念一起,布木布泰只觉心潮汹涌,只觉裙下的双腿都开始并拢了几分。

  如果儿子做了皇帝,她可就是太后了。

  至贵至尊的太后,整个大清国最尊贵的女人。

  一旁被庄妃拉着手的福临,只觉得手被指甲捏的生疼,细小的眉头皱成蚕豆,白皙明净的胖乎乎小脸上已经现出一丝痛苦之色。

  而多尔衮采取了“拖”字诀,没有再继续提及此事。

  于是,清国高层的第一次议储,就这般暂且平息下来,但更大的暗流在其中汹涌着。

  待清国高层在灵堂前陆陆续续祭拜之后,偌大的盛京城中,街道巷弄,商铺民宅,家家挂孝志哀,以应国丧。

  在下午时分,内喀尔喀的台吉、贝勒、亲王,也相继过来显德殿吊祭,车马络绎,人流熙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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