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杰拱手说道:“回圣上,初步拟定裁汰边军之条陈,抄录数份,还请圣上御览并诸位同僚查鉴。”

  说着,在两个小内监的帮助下,从公文袋中取出誊录的具体策疏,散发开来。

  崇平帝眼前一亮,说道:“严卿,贾卿,你们都看看。”

  贾珩也接过条陈,垂眸阅览,不得不说,陈汉兵部还是有高人的。

  首先,查边,清点空额,实兵实饷,将吃空额的老弱裁汰掉。

  其次,汲取京营哗变之教训,兵部的策略更为稳健,只是清点兵力,减发饷银,对贪腐过往既往不咎,这是担心边将铤而走险。

  最后,派北静王、南安郡王二王前往弹压、安抚,因为很多边将,也就只有二人的身份能镇住。

  “红楼原著中,南安、北静等人动辄出外查边,显然是在整顿边军了,但这些边将只怕贪心不足,没有重兵弹压、调换,未必肯收手。”贾珩眸光低垂,思忖道。

  他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般容易。

  这时,杨国昌面色灰败,嘴唇张了张,终究是将边将拥兵自重,不可擅动,咽了回去。

  如今,他已失在兵事上的话语权,对兵事建言,无论好坏,再说什么都没人信了。

  “只等彼等事败,才可得一线转机。”杨国昌思忖道。

  崇平帝首先看向贾珩,问道:“贾卿,觉得如何?”

  贾珩想了想,道:“臣以为,还是当以稳妥为要,边军不同于京营,边将缺乏约束,又临敌虏,与京营颇有不同。”

  这话其实是一句正确的废话,但贾珩也只能如此,如今崇平帝踌躇满志,他也不好多说其他,否则就是不信任南安、北静等人,容易引起无端争执。

  真就类似道长对海瑞说,满朝文武,只伱一人是能臣、贤臣、忠臣?

  南安郡王笑了笑,道:“圣上放心,甘肃总兵胡从敬,宁夏参将吴腾,当年曾在老臣手下为将,老臣与保龄侯此去,定当劝说他们清查空额,行实兵实饷之策。”

  保龄侯史鼐,适时拱手道:“圣上,固原、延绥二镇,老臣愿往点查兵马,整顿军务。”

  北静王水溶也慨然说道:“大同、宣府二镇,小王愿往。”

  此两地并未如前明,设三边总督和宣大总督等职,但河东、河西、宁夏、山西等地巡抚,这些都是文臣。

  崇平帝见着这一幕,心头也有几分欣然,自京营整顿之后,只觉千头万绪,一下子就有了破局点,原本不太恭顺的五军都督府,也寻到了突破口,刷新吏治更是在如火如荼进行。

  正朝着贾珩先前所言,有条不紊的推进。

  念及此处,不由多看了一眼贾珩,颔首道:“户部,最近也要将饷银完备,押解至边关,齐卿,你操持此事,不得有误。”

  因为杨国昌在操持盐务整顿的事儿,为边军输饷事就彻底交给了齐昆。

  齐昆面色一整,拱手道:“谨遵圣上之命。”

  贾珩见着这一幕,却没有崇平帝这般乐观。

  北静、南安或许会让这些边将收敛一些贪欲,不在明面上向朝廷大索钱粮,但军事上的颓势,并不能得到半分挽回,甚至或许……

  因为欲壑难填,会不会就此削弱边军的戍卫力量?

  要知道这些边将,已经烂透了。

  大多都是军事地主,奴役私兵,说不得还和胡人暗通款曲。

  如没有一场大胜奠定根基,对边军大换血,仅仅凭借南安、北静几人的三寸不烂之舌,用处有限。

  崇平帝见诸事敲定,吩咐军机司员杭敏、石澍二人拟旨:以保龄侯史鼐、南安郡王、北静王三人为钦差,赴六边镇督查军务。

  此事议定,时辰已近晌午,崇平帝唤御膳房赐宴,宴请几位阁臣、军机,午后,贾珩方与一众阁臣出大明宫。

  只是刚刚步出大明宫,贾珩身后就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。

  “贾子钰,留步。”

  贾珩迎面看向北静王水溶,面色微诧,问道:“王爷有事?”

  水溶笑道:“小王后日将赴北查边,子钰明日可得空,至王府小酌几杯?”

  贾珩沉吟片刻,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南安郡王,或者说西宁、东平几家,道:“真是事不凑巧了,这几日,下官都要处置军务,恐脱不开身,等王爷查边归来,再重叙话罢。”

  与北静、南安两家,也不可能不接触,但现在则没有必要,等这二人查边回来,再作计较。

  水溶面上并无婉拒的恼色,笑了笑,道:“那小王期待那一天了。”

  贾珩点了点头,道:“如无他事,下官还有要事在身,就先回了。”

  水溶客气道:“那子钰慢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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