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见证过隆治年间不少大事件的武侯,看着这一幕,难免心潮起伏。

  当然,可能一个人开始总是回忆往事的时候,要么是现在不如意,要么就是心态渐渐苍老。

  舱室中,一张方形条案之后,身形挺拔不群的蟒服少年,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,手中执着一根毛笔,在摊开的奏本上,书写着这几天作战的总结。

  “前面到了金陵了。”陈潇清眸微凝,看向那神情专注的少年,柔声说道。

  贾珩放下毛笔,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低声说道:“到了就好。”

  随着船只抵近岸边儿,大批江南大营的兵卒,按着雁翎刀,扶着长矛下了战船,在岸边儿列队警戒。

  而贾珩的旗船也驶入渡口,从楼船上向岸上放下板子,贾珩在刘积贤等锦衣府卫的簇拥中下了船。

  这时,两江总督沈邡看向那前呼后拥的少年,目中阴晦几许,压下心头的一丝烦躁,随着南京礼部尚书袁图、国子监祭酒方尧春快步而去。

  而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,也领着二弟甄轩从另外的方向迎去,脸上都堆起热情洋溢的笑意。

  不管如何,今天金陵城的主角就是贾珩。

  “恭喜永宁伯凯旋归来。”沈邡看向那少年,拱手一礼。

  也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,凯旋和归来明明是赘余的语言表达方式,这位两江总督仍是说出来,也没有人注意平常语句中的错误。

  贾珩也拱手还了一礼,低声说道:“有劳沈大人和诸位大人出城相迎,在下诚于心不安。”

  这时,礼部尚书袁图笑道:“永宁伯如今在海上取得数十年未有之大胜,金陵士民自是争相一睹少年英姿。”

  这位楚王的老师,此刻浑然不见昨日在总督府的忧心忡忡,苍老面容上笑意繁盛,而且说话也比先前不知好听了多少。

  双方寒暄而罢。

  沈邡笑了笑,忍着一股反胃,恭维说道:“永宁伯在崇明沙一战,生擒女真亲王,扬我国威,实是大涨我汉人士气。”

  贾珩面色淡漠,沉声道:“敌寇进犯我大汉疆土,我等武勋,累受皇恩,正是上报君恩之时,岂能坐视不顾?如今赖诸将用命,一举剿灭女真来犯之兵,原是应有之义!只是军国大事,需得相时而动,先前金陵城中催兵之论四起,诚为不知军机而妄议,甚至还试图上疏弹劾本官,如不明就里之人,还以为彼等与女真串通一气,暗通款曲?!”

  妄议军机,一句话就给先前的弹劾奏疏以及臣僚催兵进剿给定了性。

  此刻,周围的官员都看向那蟒服少年,面上神情不尽相同,有一些先前上过弹劾奏疏的官员脸色多不好看。

  如南京工部侍郎林应骐,脸色已经黑如锅底,只觉周围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似带着几许戏谑,心头生出一份憋屈。

  此刻琉璃簪缨马车中的晋阳长公主,美眸凝露,远远看向那少年,靡颜腻理的玉容上因为欣喜,香腮一如桃蕊晕红成霞,艳光照人。

  下首的咸宁公主,明眸怔望着那与江南官员谈笑风生的少年以及少年身旁的陈潇,叹了口气说道:“先前如堂姐一样,随着先生一同去就好了。”

  李婵月柔声道:“表姐,小贾先生也是觉得凶险,才将你留下来的。”

  咸宁公主看向李婵月,道:“我知道。”

  晋阳长公主听着两个小姑娘的叙话,也将美眸投向在锦衣府卫中的陈潇。

  而甄应嘉这边儿也迎了上去,面上带笑,轻声唤道:“子钰,二弟,四弟。”

  而这时候,从将校中阵列中现出甄韶以及甄铸的身影,两人向着甄应嘉唤道:“兄长。”

  甄应嘉打量着两位兄弟,暗暗松了一口气,二弟和四弟没出什么事儿就好。

  其他一些两江官场的官员,见着甄氏兄弟叙话,多是频频侧目。

  另一边儿,安南侯叶真也对相迎的金陵官员点了点头,算是相互见过。

  叶真终究是看过各种大场面的武侯,苍老面容上平静无波,似不为外界丝毫所动。

  贾珩与沈邡以及南京六部的官员简单叙完话,说道:“诸位大人,此地非说话之所,进城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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